杏坛为人师表 政坛为民请命 Cikgu Lee一生献身社会工作

李成金
李成金是加影州议员,闲余时喜爱研究田野历史,他曾成立一间文物馆,并收藏许多民间宝物,你知道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用具吗?

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是古代文人的理想,有的读书人从政失意,当官不成而回家教书;有的人不甘心一辈子教书,而在政场谋求一官半职;比较幸运的,则在读书与做官之间游刃有馀。

李成金
从这点看来,李成金或许是幸运的文人,他曾当过老师及加影州议员,也是业馀文史工作者,平日服务民生,闲馀则研究历史田野,无论是“学”或“仕”,他都找到自己的方向,实现自己的抱负。

李成金曾执教鞭廿年,因而被称为“Cikgu Lee”,他出生於吉打布央谷,一个充满历史气息的城镇,由於深受故乡与家庭人文熏陶,加上家族祖辈曾出秀才,奠定了他往後从事文教的道路。

外表温文儒雅,谈吐不徐不疾的李成金,实在令人难以想像,原来年轻时的他,是个热血改革派文艺青年,由於受鲁迅影响,其笔锋尖锐,具有批判性,充满铁铮铮的文人风骨。

他并非只是无病呻吟或书生之见,而是实际走入民间,体会基层心声,无论是校园内的示威活动,校园外的社会运动,甚至是风起云涌的茅草行动,都有他的踪影。

不过,其人生其中最精彩的一页,还是在白小原校义务教学的那3年期间,当时该校被政府强行关闭,引起华社热烈回响,他参与“重开白小”运动,义不容辞担任教务主任,实施教育改革,颇见绩效,不但为保校奠定基础,还改变许多学生的命运。
李成金
回顾以往这一切,李成金笑言,年轻时性格确实比较激烈,现在人老了,所以也比较稳重,但遇到不合理的事情,还是会不平则鸣。
 李成金
李成金大学先修班毕业後,曾担任临教丶进入师训及教书,较後进入理大,修读生物系与社会科学系,第二年即担任华文学会主席,开始踏入其改革之道。

他将过去以文娱为主的学会,转变为注重社会醒觉运动的学会,并举办青年领袖培训营,以培训拥有公民意识的新一代,当时其学弟学妹郭素沁丶邓章耀丶祝家华丶郑云城等,也曾参与此营训,他也在这里结识其妻子,成为他往後参政的背後支柱。

此外,当时校长实施新制度,规定校园在限定时段後关门,引起大专生不满,他遂参与校园示威;此外,在一些激进教授带领下,他也参与校园外的工友会运动。

他透露,70年代大专生倾向社会主义,学生热衷参与社会活动,此期间维持了10年,直至安华发动烈火莫熄後,才再度燃起大专生的热血,不过这已是後话。

大学毕业後,他在加影育华中学担任生物系老师,教了10年後转换跑道,在华研担任副主任,与此同时他还参加雪华堂青年团,成为第三任团长,当时他相当关注人权运动,并积极投入华社运动。

两年後,他辞去华研副主任工作,成为全职的义务社工,并活跃於加影的华团,由於其妻子的支持,令他能够全心投入其所好。
李成金
2001年1月2日,政府以“环境污染丶交通不便丶建筑物不安全”等理由,强行关闭白小,村民与家长组成保校工委会,为争取重开学校而展开长期斗争,华社纷纷捐献伙食支持该校及学生,许多老师也献身义务教学,而李成金即是其中一人。

由於拥有教育背景,他义务担任白小教务主任,除了一般的教书工作,还负责编排课程丶训练老师丶安排学生活动等,工作比一般老师更加繁重。

他表示,当时白小拥有12名义务老师,大部分是行动党党员,包括欧阳捍华丶丘光耀丶李映霞等,其馀则是大专生,但真正有教学经验的老师,则只要两三人。

当时愿意留下来的学生,被转移到白小原校隔壁的阮梁圣公庙及货柜箱,继续他们的学业,在这种糟透的环境下,他是以“抗争”的心态,度过那段崎岖道路。

“虽然学生人数由1千500人减至50人,但许多村民都想保住原校,因而给予校方支持,加上我拥有专业教学经验,因此这是很有挑战性的任务,我有信心能够克服难关!”

在白小原校,他再次发挥改革精神,实施“另类教学”,并以辅助学习(Remedial Learning)丶体验学习(Experiential Learning)及主题学习(Thematic Learning)为教学理念。

他解释,传统教学注重语文与数理,智商高的学生占优势,成绩欠佳者则被视为差学生,因而有所偏差,而其运用的三套教学法,则提倡多元智能教学,主张全面发展学生身心智。

他说,由於白小生的学习能力属中等或中下,素质参差不齐,因此他特别为该群学生,编制不一样的课程。教学课程依然根据国家制度,但教学法则灵活多变,既没有分数,也没有排名,而是全方位评估学生,学业与品德兼顾。

在此课程下,没有第一名的学生,也没有最後一名的学生,只有接纳学生的全部,欣赏学生的优点,辅助学生的弱点,并以鼓励取代惩罚。

他举例,有的学生虽成绩差,但乐於助人,因而同样受到肯定;除了在课室上课,校方每年也举办露营,以培养学生的自信与团体精神……这种评估方式,不但顾及学生自尊,还能凸显每名学生长处。

此外,家长也须参与其中,因为老师不时进行家访,以评估学生平日的生活表现;每逢周三晚上,校方召集所有家长交流,并邀请辅导老师举办讲座,例如张碧芳丶张永庆及吴亚鸿等。

如此大胆的教学法,当时只有私人幼儿园运用,政府学校则是首开先河,因此有的家长将孩子转来白小上课,甚至台湾学者也深感惊讶,并到来学校考察。

“此教学法效果相当好,学生对上课不会有厌恶感,而能发奋图强,快乐学习,家长也感受到学生态度明显改变,许多原本成绩欠佳的学生,毕业後却顺利升上高中独中,若依照传统的教学,他们可能半途辍学!”

那段期间,他每日“长途跋涉”来回於加影与白沙罗心村之间,不过他不觉为苦,反而甚有满足感,只是当他离开白小後,校方虽依然运用其教学法,不过却比较偏向课业,令他略为遗憾。

无论如何,这一切已不重要,因为数年後白小获重开,华社与村民的保校努力没有白费,对此他自是感到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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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白小原校後,李成金进入人生第二阶段,投入他喜爱的历史田野调查工作,并成立大马首间民间筹办的文物馆——乌鲁冷岳区文物资料中心。

所谓“田野调查”即是实地考察,以搜集第一手资料。他透露,由於政府对历史的诠释,偏向执政党丶官方与马来人,华社历史与真实有所出入,甚至留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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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举例,叶亚来的历史记载不多,人们仅知道他是吉隆坡开埠功臣,其实叶亚来是社会贤达,他曾带动社会运动,推动政治改革,对大马发展影响深远。

此外,大马在抗日期间,加影华侨中学曾是当时的“政治运动中心”,许多老师与学生都参与抗日运动,而叶亚来也曾路过该校,可惜这些都是官方历史找不到的记载。

华社一般自行整理自族历史,惟其研究多收藏於神庙,相当零散,因此他希望系统性整理华社留白资料,趁一些见证过历史的老人还在世时,赶紧访问他们,以“抢救”地方史。

他配合18个加影华团组成的联谊会,共同研究为乌冷的历史及发展,研究方式包括老人口述,以及从国家档案丶神庙及墓碑收集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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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他也计划撰写乌冷史专书,不过自担任州议员後,公务繁忙分身乏术,导致着书进展缓慢,目前只完成80%写作,在记者要求下,他暂且透露一些内容重点。

“大马与英日对抗期间,乌冷是‘改革黑区’,由於当地属森林山区,占尽地理优势,许多抗战分子专打游击战,令英日军吃了许多苦头,然而国家却将他们当成‘恐怖分子’,因此我要还他们清白……”

至於设立在加影商鑛公会楼上的文物资料中心,则用作收藏及展示历史文物,其文物来自於民间。他说,当地一些村民翻新老屋时,准备烧毁或丢弃历史文物,他遂收藏为宝物。

不过,曾有木屋发生火灾,导致一些清朝官衣也被烧毁,令他深感心痛,因而更是加强他要抢救历史的决心。他认为,每个社区应成立文物馆,展示当地人的集体回忆,因而经常呼吁其它社区人民代议士,参考其作法。

他强调,虽然他曾向州政府争取拨款给会馆,以成立文物馆,但民间的推动更有效,如今沙叻秀及广东义山也开始成立文物馆,并向其文物资料中心取经。

不过,他表示,由於文物管理经验不足,目前该中心还属草创期,往後从政退休後,他或许会全程投入历史研究与文物收藏,继续搜集更多历史文献,以挖掘更多的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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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影是个百年旧城,至今已有140年开埠历史,自从来到加影教书後,李成金与这个古城结下不解之缘,并见证当地的蜕变,因此每年农历新年,他都在加影老街场(当地人称为後街)举办庙会活动,这也是一种保留历史的工作。

此外,一人力量始终有限,因此他也组织当地各族群艺术工作者,成立加影文化遗产中心,共同守护这个地方的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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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看李成金书生气质,文质彬彬,其实他兴趣广泛,是名多才多艺的艺术爱好者,举凡雕刻丶书法丶园艺丶家私制作丶拍摄老式建筑物等,都曾出佳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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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新春活动,他都义务挥春行慈善,而家中庭院的桌椅与大门,皆是出自其手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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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身为州议员,他进入议堂为名请命,然而除此之外,他也入得厨房,在成为州议员前,他曾一度当“家庭煮夫”,并煮得一手好菜,令家人赞不绝口。

他也是大自然爱好者,并考获自然兼遗产导游执照,偶尔义务携带学生或亲子团,游玩自然公园,而锡米山新村的芭烂湖(被荒置的废矿湖),经过其争取後,则变成休闲公园,成为加影最大的绿肺区。

此外,他也喜爱观看候鸟,且是大马自然友协会一分子,每年带团参与观鸟活动,并在乡野公园留下许多足迹。

後记:
308大选,李成金在加影州议席选区初试啼声,以“李老师”具亲和力的文人形象,一举打败马华代表刘丽玲,拿下属於国阵强区的州议席,成为家喻户晓的政治人物,不过在今届的全国大选,他却没有上阵竞选。

回顾这一生,从杏坛到政政,从Cikgu到YB,虽然他曾担任不同的角色,其实一直都没离开其工作岗位——社会工作。他认为,即使是州议员,也是另一种层次的社会工作。

“州议员有社会地位,更易带动社团组织,争取政府资源,对於过去4年的政绩,我还算满意……”

老师是灵魂工程师,在大马独立前和初期,扮演启迪民智,领导社会舆论的角色。他披露,在50至70年代,巫统中心人物以老师为主,他们都是知识分子,拥有高度的民族醒觉意识,带动马来社会向英殖民政府争取独立。

虽然政府早前已降低参政门槛,允许更多老师参政,不过他认为,这只是表面开放,其实老师仍受到公务员法令约束,不能随意表态政治立场,尤其是加入反对党者,随时饭碗难保,因此老师参政不容易,要面对许多压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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