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laysia Writing: 无师自通的书法者—

在金庸的小说里，周伯通能够双手左右互搏。在现实中，许多人戏称刘天球“右手写广告，左手写文告”，其实除了广告及文告，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，而且还是无师自通，到底他是如何“通”书法？而他又“通”了什么呢？

踏入刘天球（Ronnie）雪州政府大厦的办公室，进入眼帘的是“有球必应”书法作品，而且被“凝固”在玻璃块内，这幅作品代表他的从政座右铭，也显示他的兴趣——书法。

巴生享有文化城美誉，许多会馆不时举办书法或挥春比赛，刘天球身为巴生班达马兰州议员，经常受邀为书法比赛或展览开幕，并公开露一两手挥毫功力，而该幅“有球必应”的作品，就是出自刘天球手中。

刘天球在从政前，是广告界的精英人物，并擅长时事评论，有的人戏称他“右手写广告，左手写文告”。其实刘天球的手也擅长写书法，而且还是无师自通呢！不过这名YB书法爱好者，竟然没有笔墨纸砚“文房四宝”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

话说在采访的前一天，记者发送短讯提醒他，采访当日记得穿唐装，并携带文房四宝，届时要请他大展身手。几个小时后，Ronnie回电说：“我的文房四宝不见了？”

“吓，不见了？那要怎么写书法呢？”

“用手写啦，哈哈！这样吧，麻烦你替我到茨厂街跑一趟，到龙宝（文房四宝专卖店）购买大中小3支毛笔，买回来后记得浸在热水……还有宣纸及品质好一点的墨水，可以吗？”

好啦！为了顺利完成访问任务，而Ronnie又那么重视这次的访问，记者当晚跑去茨厂街购买文房四宝，所以今次的访问就是这样来的。

Ronnie来自劳勿积罗（Cheroh），他回忆说，当年在小学上书法课时，老师只教学生如何握拿毛笔，却没教导如何写书法，他唯有自己摸索，跟着九宫格一笔一画写书法，或跟着颜真卿、王羲之等人的字帖，模仿大书法家的写法。

或许是心灵手巧，经过反复的模仿后，到了高中时期他无师自通，掌握写书法的窍门，而且还在比赛中获奖，到底他“通”了什么呢？

“我自自然然通晓如何写书法，也知道如何审美书法，当然所谓的‘通’，并非孤芳自赏，而是获得许多人的认可，而且作品可派上用场！”

他举例，以往农历新年时，左邻右舍都会要求他写对联，当然他也是“有球必应”；他在Guinness（健力士）从事广告业时，公司每年赠送给客户的对联，就是出自其手中。此外，他在担任议员前，每年在巴刹开摊义卖，并曾为白小筹款，其中最高价可卖到上千令吉……这样看来，他的书法造诣应该是受到公认。

举凡艺术都分为两项层次，一是技术，二是审美。他认为，写书法确实以天份为主，后天则是其次，技巧或许可学习掌握，但审美则需要天赋。既然无师自通，其写法是否自成一家？“我不敢这么说，但我有自己的风格！”

有趣的是，或许是受到书法的影响，他的签名风格也一直变化，因此其签名的支票，经常被银行驳仄，他唯有叫太太代劳签名。

他强调，一般书法家都是“有所追求”，但到了上乘境界的书法家，其作品则是返璞归真，自然流露而不花俏，若是外行人看其作品，还以为是3岁小孩写字。“对于此等人物，若你当面批评他们的写字像小孩子，他们只会笑笑，内心知道你是外行！”

不过，写书法家必须经过“有所追求”的阶段，才能达到“无求”的境界，他还没看过年轻人达到这种境界，显示书法功力需要时间的酝酿，而非一朝一夕。

“以黄石庵为例，他大概有90岁高龄了，是大师级的书法家，以往他的字体龙飞凤舞，字尾拉得长长的，讲究美感，如今其字体却看似一年级的小学生，笔划朴素不造作，像没化妆的女孩般自然。当年我从事广告时，公司曾找来黄石庵写书法，而老板却说他的写字像小孩子，因而拒绝使用其作品！”

同样是“小学生”的字体，要如何分辨是初学者或大师级写的呢？他说：“初学者的字有形无神，而大师级则形神兼备，他们的字体带有古拙，而且看似未写完。除了黄石庵，已故的伯圆长老也已达到这种境界！”

“当然，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，这是很主观的，像沈慕羽的作品四平八稳，有的笔划特别粗重，在马六甲许多人都喜欢他的作品，但也有的人不喜欢，因此担任书法比赛的评审不容易，往往容易出现争议，因此主办单位寻找不同风格的评审，以求平衡。”

在一般的书写，笔画越少的字越易写，但书法却相反，笔画越少的字越难写，像“一”、“二”，作者的功力一目了然，笔画多的字体反而容易写，因为可以藏拙。“此外，从一个人的作品中，还可看出对方的年龄、性别及性格，这是书法的奇妙！”

他笑言，由于近年来比较懒，所以一年只写一次书法，自得其乐，若为社团活动开幕、出席联春晚宴或书法比赛时，偶尔也会露一两手。

“虽然一年只写一次书法，但不会影响我的功力，只是进步比较较慢而已，相信总有一天，我也会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！”

既然刘天球拥有写书法的天份，为何不往这条路发展呢？

“因为我性格多重，兴趣广泛，动静皆宜，为人健谈，可以与人聊一整天，天南地北什么都可聊，包括吃喝玩乐，许多人都希望我传教或做直销，不过都不成，因为我的兴趣多样化！”

“此外，上至达官贵人，下到販夫走卒，我都可与他们来往打交道，我既可与小孩子玩乐，也可与老人聊天，所以我从来不觉得boring！”

或许是性格早熟，他从小什么书都看，同学年纪也比他大。其实他有许多潜能，只是没发挥出来，在高中时期，老师只教他跳舞一次，过后他就可指导同学。

记者赞他说：“像你这种性格，最适合做导游！”他自豪说道：“我告诉你，在中三那年，老师原本答应组团去新加坡，后来老师却不去，我唯有硬充‘导游’带团，其实我没去过新加坡，却讲的头头是道，而同学也相信我讲的话！”

虽说刘天球多才多艺，但书法始终是他最自豪、最专精的才艺，而且在职业上，他从一而终选择广告业。

其实刘天球本来要当记者，他曾到《马来亚通报》应征，结果却在广告部工作，后来在《玻璃门》杂志上班时，担任广告撰写员（copy writer），而且还要兼做记者、摄记、编辑，所有事务一脚踢，较后他在广告界闯出名堂，一做就是20年，较后才转换跑道从政。

写书法者一般都比较斯文收敛，但在一般人的印象中，刘天球却是硬派及冲锋型的政治人物，对此他摇摇头说：“这是人们对我的误解，其实我可刚可柔，只是以往我参与各种抗争运动时，总是站在最前线，而且还与警方谈判，所以才给人这种印象！”

在当选为议员后，或许是印象上的落差，一些不认识刘天球的人与他见面后，惊讶地问道：“You YB Ronnie？”有时他会向对方开玩笑说：“Saya adik dia！”

若退休后，会否“安定”下来写书法？他没想过以后的计划，或许当时会开班授徒，不过他又想环游全世界，寻名山、赏佳画、访名师。“不过，华教与政治斗争者没有退休的，人生就是这样，总是无法两全其美，就当作是一种缺陷美吧！”

既然刘天球通晓书法，我们就向他提出7道简短问题，并要求他“以笔代口”，通过写书法来回答问题，不过答案最多只能4个字。

他的“书法回答”虽简单，却是一针见血，直接点破弊端，而且写字时干净利落，一气呵成，甚至带有“冲劲”，就像他为人处世的风格，而且每幅作品几乎都是不同风格。

问：你心目中理想的书法家，应是怎样的书法家？

问：你心目中理想的大马，应是怎样的国家？

*注：当Ronnie展示其答案时，记者惊讶地问道：“YB，你不是在替回教党宣传吧？”

他澄清说：“其实我曾向回教党进言，建议他们以福利国取代回教国，福利国与回教国像似而不相同，其实行动党的社会主义，就是福利国。”

“瑞典、丹麦、挪威、芬兰等国家都是福利国，而雪州也是福利国。以瑞典为例，若人民失业，可向政府领取同样薪水的福利金长达1年，以度过难关。”

“简单而言，福利国的理念是：大的照顾小的，富的照顾穷人，人民可以有钱，但国家不能太有钱！”

问：你心目中理想的政府，应是怎样的政府？